徐肆迁

感谢各位 感谢

《浊杯赴宴》-大薛

懒得弄排版了,写完继续神隐。
谢谢各位,我去补作业了。

呃对了,请帮忙捉虫,谢谢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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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伟,来了,坐坐坐。”
张伟从老同学身后绕到对面的座位,坐下来,接了同学递过来的烟。
“来,大张伟,给你介绍一下,这是我现在的合作伙伴。王芒刺。”
张伟把烟咬在嘴里,愣了一下。他看着对面那人稍带着一
些尴尬的笑容和眼角舒展开的一丝笑纹,坐直了身子。
“…薛……?”
王芒刺笑了一下:“张先生,这个我们下来谈。”王芒刺推了推金丝眼镜,“我现在,是王芒刺。”


-



大张伟认识薛之谦,是一年前的事。他刚来到上海创业,

下了火车,举目无亲。坐在火车站门口抽完最后一根烟,掸

掸裤腿上的烟灰。

走呗。走吧。

他对自己说。

没地方住宿,是个问题。按着报纸上的第一个租房消息打电话过去,对面那人接了电话。

“喂,你好?”

“哎,您好您好,我想问您房子租出去了吗?”

对面沉默了一下,和别人说了两句什么,遂即回答他:“你明天来吧。现在住了一个年轻人,他想合租。”

真是正好免了张伟再去找房客的跑腿之苦。上海他又没什么认识的人,正好和一个陌生人住在一起,各活各的,也倒清闲自在。

第二天坐地铁,问了半天路,才找到房子。离市中心不近,独栋建筑。因为年代久远,外面的红漆斑斑驳驳,倒也明亮。

张伟顺着小楼梯上了二楼,光从叶子中间漏进来,在地上流动,顺着墙面爬上床边。

他回头就看到了自己的同居好友。

柔顺的黑发衬的人格外乖巧,垂眼时的睫毛在阳光下闪亮着。那人也注意到了外面的目光,抬起头来,和张伟四目相对。

张伟被这目光吓了一跳,他不擅长被人注视着。想侧过眼,奈何太不礼貌。只得有些尴尬地扬起嘴角,抬起下巴颏给人示意。

青年眨了眨眼,也抱以一个礼貌的微笑。眼角浮出笑纹,看着格外亲切。

他走过来拉开窗户,靠在窗台跟前,笑眯眯问张伟:“你就是那个想和我合租的人?”

张伟咽了口口水,点了点头。他没见过这么白净好看的人,眼神四处乱飘,不知道看哪里好。

“我姓赵,”青年伸出手,“赵清嘉。”

“张伟。”张伟握住赵清嘉伸出的右手,“大张伟也行。”

赵清嘉又低头笑了:“真怪。谁起的?自己?”

“当然是自个儿起的,在中国,你搁马路上喊一声张伟,能有二十个回头。”

赵清嘉笑得更厉害了,露出一排齐齐整整的白牙,“你真有意思。”

“嗨,还行吧。”


房东是个年迈的老太太。穿着得体,看着就是有涵养的上海老婆婆。赵清嘉很中意她,也中意她的房子。

婆婆准备搬去和儿女一起住了,但是房子的手续不齐全。只好呆在这里等手续办完,再出示租房合同给张伟和赵清嘉。

“你俩就在这里先住下吧,”婆婆下楼前对着刚收拾好行李的张伟笑,“手续办完,我自然会让你们签字的。”

“诶,得嘞。”张伟从门内探身出去,“您慢走啊!”

赵清嘉刚洗完手从洗手间走出来,站在他身后:“张伟,你是北京人?”

“嗯,是啊。您打哪儿来?”

赵清嘉眨眨眼:“杭州。”

“怪不得,这么白净。”

赵清嘉笑了,转身走向厨房,“油嘴滑舌。”


两周后,婆婆拿着合同上了楼。把合同给了赵清嘉,寒暄了两句就说有事,签好了晚上再给她。

赵清嘉在一旁仔细检查合同,张伟送走婆婆后,就一直抱着胳膊看他检查。

“好了没啊,诶哟又不是死亡证明…”

赵清嘉从胸口的口袋里摸出根笔,“刷刷”两下签好了名字,递给张伟。

“你签吧。”

张伟递过来大致看了两眼,看到身份证复印件赵清嘉上有些傻气的脸,嗤了一下,心想真可爱。

翻页过去时张伟突然发觉不对,又翻回去仔细看了看赵清嘉的身份证复印件。

“…等等,赵清嘉,”张伟反复翻动着合同,看到底是真是假,“……你不叫赵清嘉?”

赵清嘉走过来笑眯眯地看着惊愕的张伟。

“怎么了?”

“你不叫赵清嘉?”

张伟翻回身份证复印件那一页,指着姓名那栏质问他:“你叫薛之谦?”


-


大约半小时的商谈结束后,老同学离席去埋单。张伟和王芒刺面面相觑。

“我直说了吧,”张伟把第三根烟掐灭,“薛之谦,你又搞什么,商人身份?”

薛之谦把眼镜框卸下来,揉了揉鼻梁,“这是我的一贯风格,不是吗?”

“这是第几个了?”

“今年第三个。”

薛之谦靠在椅背上,挂着一丝疲倦的笑容看着他。

“我还没腻呢,再让我玩玩呗。”

张伟沉默了一下,从烟盒里摸出最后一根烟来,只是点上。

“你商人做的不错。”

“谢谢夸奖。”

“王芒刺…我还陈在背呢。”

“这个名字也不错。”

老同学坐回到座位上,看着面带笑意的两个人:“怎么,你们认识?”

薛之谦看着一眼张伟,抿住了唇。张伟看了看老同学,又看了看手里的烟。

“没有,我和王芒刺老师是第一次见面。”


-


“所以,”张伟把烟踩灭,“你每年都会换很多身份去生活?”

“对。”薛之谦倒是很平静,“我上一个身份是自由画家,叫赵元嘉。我是他的双胞胎弟弟。”

“那…”

“赵元嘉死了。”薛之谦笑着看着大张伟,“确切地说,他下落不明。我给自己写了一封遗书,然后以赵清嘉的身份发布。

“然后我以过度伤心的名义出现,再以寻找哥哥的名义消失在各位面前。变成赵清嘉。”

大张伟对这种把戏表示惊讶并且感叹。因为这是他一辈子也没想过要做的事情,并且是一件听起来奥妙其实做起来有些蠢的事情。

但是薛之谦做的惟妙惟肖。

“总之,这种生活,估计我还会持续几年吧。”薛之谦伸了个懒腰,走向屋内,“你可不要告诉别人我其实叫薛之谦。”

“那你是杭州人吗?”

“嗯——我是上海的。”

大张伟低头骂了句国骂,心想自己完全被这孙子骗了。从头到尾,并且是无条件信任。

“张伟,你等会儿出去吗?”

“出去,怎么了?”

“我的眼罩丢了,但是屋子太亮堂了,都没办法睡午觉了。帮我带一个好吗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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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张伟看着对面的“王芒刺”。双鬓剃得比以前高了,但是还是不吸烟。依旧热爱清洁,并且比以前更甚。或许是因为商务精英的身份。

但是他戴眼镜没有不戴眼镜好看。太乖了。

张伟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,然后盯着自己的腕表。腕表还是薛之谦以前走之前送他的那块,边角变得光滑,稍微有些褪漆。

“你抽烟吗?”

大张伟盯着表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疑问。王芒刺眨眨眼,推了推眼镜。

“戒了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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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想走了。”

薛之谦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,冷不丁冒出来一句。大张伟拿马克杯的动作顿了一秒,然后变回原先的运动轨迹。

“哪儿去?”

“不知道。”

他看着薛之谦映着电视蓝色绿色浮光的脸,一时不知道说什么。抿了口凉开水,觉得难以下咽。

“…换个身份吧,我有些烦了。”

大张伟舔了一下下唇,心想应该去烧一壶开水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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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的那天薛之谦收拾的相当干净,除了送给张伟的两块钱塑料打火机和一块昂贵手表,什么都没留下。

火车票是他托张伟买的。他说,火车站售票点,你随便买。张伟怀有一丝侥幸地买了去北京的票,想着,兴许能在北京遇见他。遇见全新的薛之谦。


薛之谦站在门口系鞋带,大张伟看着他单薄的背影和半人高的箱子,沉默。

“如果多一张火车票,你会不会和我走?”

大张伟心想这是他这辈子说的最动听的情话了——虽然是改编。这情节让他想起《花样年华》,可是悲惨的是,他在说出这句话之后才发现自己喜欢薛之谦。或许薛之谦没看过这部老电影,或许薛之谦听不懂他要说什么,或许薛之谦根本就不喜欢自己。


在那一刻,他居然异常平静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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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薛之谦只是站起来推开门,转身的时候冲他笑了。然后轻轻说,再见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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或许在见面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张伟会喜欢上薛之谦。这份喜欢太过于朦胧,是海上月镜中花。他不确定喜欢的是薛之谦这个人,还是薛之谦身上的神秘。

为什么不用爱这个词?因为喜欢比爱多一丝敬畏,这份敬畏来源于薛之谦身上的疑点。大张伟觉得自己仿佛在穿越丛林,下一秒可能就死于非命,死于自己的好奇心和过度求知欲。

可是他欲罢不能,明知道喜欢薛之谦危险,还偏偏猫着腰渡这片丛林。这是不应该的,他明知道。明知道或许自己某天就死在了这片危险地,死在了薛之谦的团团迷雾下。真相好看吗?张伟不懂,但是这份究竟和真相却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。

就算毙命,他也想冲破这暧昧的迷雾,去看清水中央薛之谦的容颜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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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所以你究竟为什么又回上海发展?”

张伟抿了口绿茶,薛之谦微醺。旁边的老同学倒是已经喝得不省人事,酒量不好,倒是很爱喝。

薛之谦眼眶发红,泪眼婆娑似的。听见这问题,肩膀发抖——笑了。

“就和你当时给我买的是去北京的票一样…我们都是一个目的。”

大张伟舔了舔干燥的下唇,原来薛之谦早就发现了自己的小心思,这令他窘迫。

“我会跟你走的。”

薛之谦晃荡着酒杯里的冰块,笑盈盈看着张伟的眼睛。

张伟的食指又纠缠起了自己的衣角。他不知道这对他是好是坏,因为他发现时隔这么久,他还是对坐在对面的人动心…不,不只是动心了。

张伟以为这么久了,他不会再爱薛之谦了。可他错了,他彻彻底底错了。他不可能不喜欢薛之谦,不爱薛之谦。这是张伟的宿命,这是张伟第一次认命。

“走吧。”薛之谦把最后一口威士忌咽下,“送这个酒鬼回家。然后送我回家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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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些后话。

譬如大张伟等到薛之谦走了,才发现他把眼罩落在了家里。条纹的眼罩,他特意给薛之谦买的。薛之谦见光睡不安稳,会踢被子。可惜他没带走。

然后他才发现自己失去了多少。马克杯是薛之谦买的,牙刷是薛之谦买的,黑咖啡是薛之谦爱喝的。薛之谦洗脸时不爱用毛巾,所以他自己也几乎失去了用毛巾洗脸这个习惯。

那一瞬间张伟觉得自己是一块突然被攥走了水的海绵,被抽走了人生中的很重要一部分。下一秒就要干瘪似的。

这是一种何等的恐怖。他被薛之谦改变了,而且改变的不是一点两点。这些改变渗透在他的各种小习惯上,甚至现在张伟洗完手再也不会甩干手,而是乖乖转过去用干燥的毛巾擦干。因为甩干镜子上会有水渍,是会被薛之谦责怪的。


随后张伟看了一下午的动物纪录片,直到他昏沉睡过去。在梦里他对美国蓝猫说,你变成哆啦a梦吧,我要用随意门。我要去到薛之谦身边。


那天起,张伟养成了戴着眼罩睡觉的习惯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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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里。

钴蓝丝绸似的夜空被一把火映得通红。前方车辆相撞起了火,张伟只好在后面等待熊熊烈火被扑熄。

薛之谦靠在车窗上,看着火舌发呆。他困了,但是橙色的火光绕得他难以入眠。

“张伟。”薛之谦嘟囔,“我认识你快三年了…你还是张伟。”

张伟握着方向盘看了看后视镜里的薛之谦:“那不然呢?”

“…这几年,我换了无数个身份。可是只有你知道,我是我。”

“这话是不是很矛盾?只有你知道我是薛之谦,他们都认识我,却又都不知道我是谁…”

薛之谦说着,笑了起来。

“只有你认识我。”

“你醉了,睡吧。”

张伟反手递给他一个眼罩,条纹纯棉的。这是张伟一直放在车里备用的。

薛之谦把眼罩套在头上,傻笑了几声:“果然只有你认识我。”

“嗯,”张伟顿了顿,“我还…我还了解你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薛之谦戴上眼罩,“你还喜欢我。”

张伟又感到了窘迫,挠了挠后发,不知道怎么回答。

“我说了我会和你走的。”

“嗯?”张伟试探性地确认。

“我说,我说过的,我会和你走的…我知道,我从一开始就知道。那天你来租房,躲开我的眼神,我就知道了。”

短暂的沉默。

前方的火势渐渐减弱,一点点看不见了踪影。天色又暗了下来,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焦糊味。

“其实,我很想念那段念叨你不要把水甩在镜子上的日子的。”

“这个坏毛病我已经改了,不过你要是怀念,我能养回来。”

“别了吧。”薛之谦扯了扯眼罩,躺在了后座位上,“…我想念的是你,不是坏毛病。”

大张伟没心情和薛之谦拌嘴。他想:以后都不用再盼望拥有哆啦a梦的随意门了,因为他知道,下来的日子他们会同住在一扇门内。

对此,他感到兴奋,并且期待。




End.


ps:最近很久没上lof了…希望各位不要吵架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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